“當時並沒有發現，不過我之後又回看了幾遍當天的比賽記錄，大約能感覺到你那些看似無意的舉動其實都是有目的的。”佐萊說道，他因為好奇事後重新查看了戴恩的比賽數據，多看了幾遍後就看出了其中的不對勁。

“你說得沒錯，我確實是故意的。”戴恩聳了聳肩，並不擔心佐萊會不會說出去，比賽已經結束了，況且他只是針對了安德魯和科裏，又沒有違規操作。

佐萊笑道：“你倒是心大，聽說菲茨傑拉德上校因為你受傷的事去找了奧黛麗·博爾赫茲。”

戴恩聞言有些詫異的看了佐萊一眼，他以為海因裏希並不會把這種事放在心上，反正也不是什麽重傷，休養兩天也就好了。

“你不知道？”這回輪到佐萊詫異了。

戴恩搖了搖頭，這件事他確實不知道，海因裏希自然不可能回來說，薇薇安也沒有聽說過這件事。

“上校對你確實很好。”佐萊說道：“聽說你的成人禮要到了？”

戴恩幹巴巴的嗯了一聲，還在想佐萊剛才說的事情。

佐萊偏過頭看著少年略微皺起了一點眉頭，不知道在想什麽事，佐萊沈默了一會兒，突然問道：“你真的和上校只是收養與被收養的關系嗎？”

“什麽？”

“我只是比較好奇你在菲茨傑拉德家族到底是什麽樣的身份。”佐萊看著戴恩的眼中明顯有了一絲敵意，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測，戴恩和海因裏希的關系絕對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麽簡單。

“中校未免管得太寬了。”戴恩加重了語氣。

佐萊笑道：“你誤會了，我只是想知道而已，並不存在想要伸手去掌控什麽。”

“為什麽？”戴恩問道：“中校為什麽想知道這些事，我想菲茨傑拉德家族的私事應該與中校無關才是。”

佐萊輕嘆了一口氣，對著戴恩眨了下眼睛，等對方有些不耐之意才慢慢道：“因為我對你有興趣，玫瑰花也好，馬提尼也好，看不出來我在追求你嗎？”一句話說得十分無辜，好像再說到現在還不清楚完全是戴恩的錯一樣。

戴恩對佐萊來說就像一顆漂亮的糖果引誘著人們去剝開那一層糖紙，卻驚喜的發現裏面的糖果依舊漂亮美味，幾乎每一次的見面都能給他帶來驚喜，原本酒吧裏的一吻讓他對戴恩留下了深厚的印象，但彼時不過覺得對方只是個漂亮的少年而已，後來在中央學院再見到時，他誤以為戴恩是海因裏希的情人，只是略有些可惜，但是之後舞臺上的表演讓他重新對戴恩有了興趣，只是礙於海因裏希一直沒有出手，直到航艦大賽，在看到戴恩姓氏的一瞬間，佐萊是高興的，更不提之後賽場上戴恩驚艷的發揮，讓佐萊更加確定了自己對戴恩的喜歡並不是一瞬即逝。

戴恩完全沒料到佐萊會這樣說，臉上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害羞出現了一抹紅暈，消化了幾秒後對佐萊道：“請中校不要戲弄我，酒吧的那件事是我的錯，如果中校還在介意，不知道能否接受我的道歉。”

“我並不會拿這種事情來戲弄別人，何況是你。”佐萊對戴恩道：“你不用有壓力，我只是向你表明了我此刻的心意而已，你若接受不了，就當是另一種方式的恭維，聽聽就好。”

佐萊的語氣很認真，確實不是開玩笑的口吻，但是戴恩根本不可能像佐萊說得那樣一聽而過，這種事情被直白的說出來況且當事人也沒有收回去的意思，他這個被迫聽著的對象不管怎麽說都要給一點反應。

只是，戴恩實在不明白佐萊到底為什麽會對他產生好感，難道僅僅是因為酒吧裏的那個吻？

佐萊接住戴恩看過來的視線，笑了笑問道：“所以，接受嗎？”

戴恩下意識的搖了搖頭，拒絕道：“中校對我的感情還請妥善收好，我並不希望這件事對中校造成任何困擾。”關於薇薇安提起過的那件事想必佐萊也有耳聞，所以這種時候，除了海因裏希意外，戴恩並不想和軍部的人扯上任何關系。

“看來你確實對我沒有任何感覺，真是失敗呀。”佐萊語氣說得很失落，不過臉上的表情依舊輕松，仿佛被戴恩拒絕是意料之中的事，佐萊道：“我能問一下，那天在酒吧為什麽挑中我嗎？”他知道戴恩那天在酒吧是為了一場模擬考試，但是當時的酒吧人數眾多，戴恩挑上他作為接吻的對象應該有其他原因，不可能只是隨機拉上誰。

戴恩下意識的朝佐萊的金發看了一眼，不過並沒有說出來，而是換了個理由道：“我只是隨意選的人，也許是因為中校在人群中過於顯眼。”

“那看來我們很有緣分。”當然，這個理由佐萊不可能相信，不過他現在也不會去追根究底，伸手在戴恩腦袋上揉了一把，頓時感覺棕色的發絲手感不錯，接著道：“既然我說了要追求你，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你一下。”

戴恩問道：“什麽事？”

佐萊猶豫了兩秒，說道：“菲茨傑拉德上校，我希望你不要過分的信任。雖然你是菲茨傑拉德家族的養子，按道理我不該說這些話，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你，菲茨傑拉德上校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，是從地獄裏爬上來的厲鬼，只不過披著一層優雅的皮囊罷了。戴恩，你不必用這種眼神看我，他若是沒有手段，怎麽可能成為菲茨傑拉德家族的唯一掌權人，又怎麽可能是帝國最年輕的上校。”

戴恩對佐萊對海因裏希的評價絲毫不意外，純屬有些吃驚佐萊會跟他說這些，如此不怕得罪人的行為難不成就是為了證明他的真心嗎，戴恩看著佐萊慢慢彎了下眉眼，說道：“多謝提醒，但是我和海因裏希共同生活了近十年，比起中校的話，我還是更願意相信海因裏希。”他並不想接受佐萊的任何好意，當然這些提醒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不上是好意。

佐萊對戴恩的拒絕並不意外，只說了一句道：“你是個聰明孩子。”

接下去兩人都默契的沒有再提到這個話題，因為西奧多被帶去見了元帥，戴恩只能跟著佐萊在軍艦上慢慢閑逛，在佐萊不再說剛才的那些事後，戴恩不得不承認如果只作為朋友來說，佐萊還是很招人喜愛的，無論是外形還是談吐都十分優秀。

戴恩本身對參觀帝國軍艦就沒什麽熱忱，佐萊顯然也能猜到，所以介紹的時候也只挑了些有意思的事情說，於是不多時軍艦上就沒什麽好講的了，西奧多卻依舊不見人影。

“元帥也許很欣賞你的朋友，所以多說了幾句。”佐萊半開玩笑的說道。

戴恩點點頭，只得耐心等西奧多出來，對於剛才佐萊沒有稱呼元帥為父親這個舉動倒是有些意外，不過也不難理解。

佐萊等了一會兒，見戴恩沒有接話的意思，於是想了想邀請道：“你們明天應該還有一天的假期，我有個私人團隊賽，要不要參加？”

戴恩有些迷惑的看了佐萊一眼，順帶掃視了一下周圍，見旁邊沒有人後才松了口氣，壓低聲音問道：“私下組織比賽是違法的吧？”雖說有錢人家有私人的小型航艦並不是多稀奇的事，但是私下比賽根本不可能，帝國從來不允許私下組織關於航艦的比賽。

佐萊有些哭笑不得，戴恩的表情一眼就能看出他想歪了，“你想到哪裏去了，不是航艦比賽，我說的事游戲而已，終極幻想，我猜你應該玩過。”他雖然是元帥的兒子，但是還沒有囂張到要私下組織航艦比賽，再說之前剛進軍部的時候航艦訓練已經夠多了，他還沒有自虐的傾向。

戴恩也發現是自己想錯了，一時有些窘迫，剛才佐萊一開始也沒有說是什麽比賽，他就下意識的想到了航艦大賽，這不能怪他，不過，游戲比賽的話，前兩天的事戴恩還記著，現在並不想再登入終端，於是也拒絕了。

“是我的原因？”佐萊問道。

“是我自己的原因，和中校無關。”戴恩並沒有詳細解釋，說完就結束了話題不打算再討論下去了。

佐萊大約能感覺到戴恩對他的疏離，不過並沒有放在心上，畢竟是他說得太突然了，但是眼下兩人之間的氣氛確實有些微妙。好在西奧多並沒有打算舍棄戴恩的想法，終於不負眾望的出現在了兩人面前，臉上掛滿了激動的神情，這是戴恩唯一覺得這一趟參觀之旅值得的地方。

西奧多見完元帥之後，兩人就和佐萊告辭離開了帝國軍艦，回去的路上西奧多簡直壓不住興奮勁兒，滿懷憧憬的對戴恩表示道：“等畢業之後我就申請元帥執行官的職務。”

雖然這個願望有點兒過於不切實際，但是戴恩一點都不想打擊西奧多的熱情，於是習慣性的敷衍了兩句就想自己的事情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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